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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匯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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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槍斃了?”莫茹心裏一咯噔。

不管是誰, 被槍斃總不是好事。

王金秋道:“躍進公社搶糧食的那幾個人啊,春天他們圍攻糧管所現在槍斃了, 正四處宣傳呢, 婦女主任說的。”

農民圍攻糧食這事兒, 莫茹和周明愈也聽說過的。

不要以為先鋒大隊不缺吃的,外面就已經度過災荒。

外面很多大隊, 今年春天的時候饑荒比往年更嚴重!

為什麽解散食堂?正是因為情況惡劣到無以為繼, 買不到返銷糧, 領不到救濟糧, 所以食堂才不得不解散的。

有些地方收了糧食都是一粒不落的全交上去, 然後按照人口往下返口糧,據說是為了反瞞產,免得生產隊私分。

結果返回來的口糧別說一個人一天一斤,連半斤也沒有, 有些村幹部過分的甚至可能會貪墨口糧, 導致饑餓嚴重。

於是就發生了農民圍攻倉庫、糧管所搶糧食的事情。

事發以後, 槍斃了不少人, 被關起來不少, 沒想到,這些人還是被槍斃了。

張夠幾個也唏噓一陣子, 在同情別人的時候又想到了自己。

張翠花道:“咱們沒餓死, 知道要感謝誰吧。”

張夠點點頭, 很認真道:“娘說的對, 咱們村幸虧有他五達達和娘娘, 要不咱們怕是也撈不著好呢。”

抓蟲子螞蚱是勞模的功勞,拾棉花是勞模的活兒,泉眼是勞模挖出來的,紅薯磚是勞模教的,螞蚱窩窩頭也是他們提倡的,造紙廠和磚窯廠磨房的也是他們弄的……

這麽一想,自己村和人家村的不同,全都是他們倆帶頭幹的。

不感謝他們感謝誰呢?

自從去年莫茹定期給她和二嫂幾個紅薯磚讓送回娘家去,救了娘家一家子的命,張夠對此已經堅信不疑。

當然,也有婆婆天天見縫插針洗腦的結果。

王金秋也聽不少人說了,幸虧先鋒大隊開了個磚窯廠發紅薯磚,如果不是他們,很多鬧饑荒的人家就要餓死了。

他們都感慨多虧了先鋒大隊的紅薯磚啊!

自從春天發生搶糧管所那樣的事兒之後,周明愈就決定擴大磚窯廠和造紙廠規模,面向附近的大隊、公社招工。

不給工錢,而是把紅薯磚當工錢定期發給他們,讓他們一星期回家一次,可以把紅薯磚送回家去接濟一家老小。

一個紅薯磚有三四斤重,他們拿回去,就夠家裏人頂兩天的。

可以說這紅薯磚真的是救荒利器。

不但救了外村人,去歲冬天和今年春天也救了先鋒大隊自己的社員。

周誠志之所以敢答應公社把所有麥子都交上去,就是仗著囤的紅薯磚呢。

去年冬天澇得厲害,糧食收成不好,他們也是靠著這批紅薯磚挺過來的。當然還有莫茹從莫家溝順回來的糧食摻進去,只是沒讓別人知道而已。

畢竟雖然紅薯可以救命,可頓頓吃紅薯,吃得燒心胃疼,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也因為這個,先鋒大隊現在已經養成每年都做紅薯磚囤積的習慣,既能防饑荒,平時也能接濟貧困的社員們。

莫茹看張夠也挺累的就道:“三嫂,反正咱家也不缺那口吃的,你不如先不要去,讓那些真正需要的去賺吧。”

張翠花也同意。

張夠想想也是這麽回事,等大家都不餓肚子的時候,她在憑力氣去賺私房錢吧。

這話兒讓周誠志知道,就直接說開了,讓大家跟勞模學習。於是冬天和來年春天糧食緊缺的時候,先鋒大隊的女人們就不去幫工,把機會讓給外村那些真吃不起飯的人家。

先鋒大隊的女人們不去幫工了,卻不斷地排隊買磚瓦,有錢的直接拉夠所有的磚瓦,等著來年化凍以後翻新屋子,錢不夠的就先買瓦,直接把屋頂都蓋上瓦片。

就算原本不想,買瓦的人家現在都忍不住,春天的時候人家都忙著蓋瓦,他們沒弄,結果夏天秋汛期的時候,下了幾場雷暴雨,風大雨大的,很多人家都開始漏雨。

吃了虧就長記性,這會兒趁著外面來買瓦的少趕緊排隊去買。

所以,只要有點閑錢就會想著蓋瓦頂。

現在最搶手的就是糧食和先鋒大隊磚窯廠的瓦!

……

先鋒大隊的磚窯廠越做越紅火,能申請到的煤炭數量也越多,加上周明愈和單騰飛的蘑菇鴨蛋生意又增添了磚瓦交易,能夠從煤礦拉到的煤炭就更多。

單騰飛每次都讓人特意給周明愈拉煤炭運到東關,然後讓周明愈把磚瓦拉過去,兩撥交換,也不用付錢,只需要等價交換即可。

不過總歸是周明愈賺點便宜,畢竟他的磚瓦燒制要麻煩,而煤炭只需要挖出來簡單加工就好。

單騰飛都會多給他一些煤。

這周到的服務,讓東關煤炭廠的廠長都大呼羨慕得很呢。

有了源源不斷的煤炭,先鋒大隊自己的煤炭加工也能辦起來,把煤塊破成煤粉,然後按比例加黃土、水搖成小小的煤餅,再賣給自己社員或者就近的大隊。

社員們買了去取暖兼做飯,加上隊裏分的莊稼桿兒,一個冬天都不用再犯愁柴火的問題。

往年多少人犯愁沒草燒呢。

煤炭多了,莫茹就和周明愈去縣城托邱雲去鑄鐵辦預定一批鑄鐵爐子。這種爐子像個大花盆,底下三足支撐,爐體上小下大連成一體,上頭有煙道和加煤口,底下有出渣口。

這是去年新時興的簡易兩用爐子,改造自進口的洋爐子大花盆式樣,改造以後爐體簡單實用簡單,既能燒球也能燒蜂窩煤,非常好用。

這種爐子比起以前的鐵皮爐子好用很多,以前的鐵皮爐子需要搪爐子,搪不好既難用又費煤,簡直要人命。

比鐵皮爐子更好的優勢是煙道上可以裝那種鐵皮煙筒,一直通到屋後去,煤煙直接排出去,末端加了一個風鬥,不至於被風倒灌把煙嗆在屋裏。

有煙筒和風鬥,就不怕煤氣中毒,安全又方便。

冬天處處都要用熱水,莫茹就在爐子旁邊加了一個鐵皮水箱,這樣就能隨時有熱水,洗臉洗澡都方便。

倆孩子被她給養成習慣,冬天也要每天擦擦,隔幾天就要洗個澡,不洗就難受。不少婦女拿這個說嘴,暗地裏嘀咕勞模好享受之類的,畢竟他們一冬天都難洗個澡呢,頂多洗洗腳和下面。

對於這種論調莫茹聽見也當沒聽見,就算以後有人說,反駁起來也容易,除四害懂不懂?講衛生懂不懂?

有了爐子不只是用熱水方便,想吃點什麽也方便,直接放爐蓋上烤,或者把砂鍋坐上熱都行。

天不亮捅開爐子,把粥熬上,這都省了早起做飯。

他們預定的爐子是長期供貨,什麽時候有什麽時候去提貨,自己裝一個,再給張翠花屋裏裝一個,周培基家也買個……和拉磚瓦一樣,都排著隊呢。

…………

莫茹在周明愈的懷裏醒過來,睜開眼屋裏黑漆漆的,因為窗戶上掛著草簾子呢,也看不見外面是否有光亮。

爐子一夜未熄,房間裏暖烘烘的,有水仙花的香氣襲來,讓人熏然欲醉。

在他懷裏窩了一會兒,迷迷瞪瞪又睡著了。

最後是周七七要尿尿的聲音給她叫醒的。

周明愈麻利地起身亮開手電筒,把閨女抱下去,又摸摸兒子,也抱下去小便。

莫茹嘟囔一聲,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有年頭的懷表,打開黃銅表殼,看了一眼,已經過六點。

周明愈把完孩子再給塞進被窩裏,又去倒水給莫茹喝。

周七七揉著眼睛小聲試探,“我睡不著了,能不能吃塊糖啊?”

周小八則眼睛都沒睜開繼續踏踏實實地睡覺。

莫茹打了個哈欠,“大閨女,哪裏有人一大早吃糖的?昨天不是還說牙疼嗎?保不齊要蛀牙了。”

周七七立刻張開嘴,“你看,沒有蛀牙!”

“那也等吃過早飯再吃。”莫茹不肯妥協。

周七七就嘿嘿笑著鉆進爸媽的被窩裏,躺在兩人中間,“爸爸,我心裏苦。”

周明愈:……

莫茹翻了個身,去小八被窩摟著兒子睡了,不能和戲精打交道。周七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招兒她可領教多次,晾著就行。

周七七見她躲開,就開始滿炕滾著玩兒。

春天翻蓋磚瓦房的時候,炕也重新盤過的。

以前炕的尺寸是三米乘一米七,南北太窄,周明愈睡不下所以東西向睡覺。後來四個人東西向也排不下,就重新盤炕,這會兒三米乘兩米的,既能讓周明愈南北向伸開腿,還能讓孩子們自由翻滾。

滾到最後,她哎呀一聲,腦袋居然被懷表給咯了一下,疼得開始哼唧,“哎呀,腦袋破了,被咯了個窟窿。”

周明愈笑道:“咱上衛生室包紮一下啊。”

莫茹:“包紮什麽啊,拿塊糖糊上就好了。”

周七七:“我看行。”

說完就咯咯笑,舉著那塊懷表認時間。

這懷表是邱磊在城裏用雞蛋和蘑菇換的。

說是一位臉上長個大痦子的老太太,因為糧油店買不到細糧、雞蛋和蘑菇,就用懷表跟邱磊換的。

表殼背面刻著一行字:民國十年蘇氏表行。

這是一塊有年頭的古董,沒想到那人說賣就賣了,一點都不留戀,倒是讓莫茹撿了個便宜。

看著那塊表,莫茹心頭一動,她對周明愈道:“小五哥,你說咱們能不能去城裏用細面換點老物件回來?”

她聽邱磊說過的,煉鋼的時候家裏的金銀首飾都被收上去,後來多半退回,但是基本也不讓戴,說這是封建地主派頭,是資產階級情調,不符合社會主義艱苦樸素的風格。從前年糧食奇缺,四處挨餓的時候,鄉下城裏老太太都曾拿首飾之類的想換糧食,結果根本不值錢!

不管原本值幾兩銀子有多貴重,在挨餓的時候,一個銀鐲子換不來兩斤米!

這時候比前兩年饑餓還厲害,城裏也許久吃不上白面,對於那些沒吃慣粗糧的人家來說,還真是要瘋。

所以她覺得這是個機會。

周明愈自然同意,反正他也不用天天去磚窯廠盯著。

膩歪了一會兒,周明愈起來熬上粥,等差不多的時候把砂鍋端下來悶著,開始煮雞蛋餾窩窩頭。

天冷以後他們就沒去南屋吃飯,因為小八冬天喜歡睡懶覺,安安靜靜地能睡到八九點鐘,莫茹也不折騰他,就讓他一直睡飽。

所以他們就不去南屋吃早飯,自己做了吃。

正吃早飯的時候,墻頭上傳來周培基的聲音,“周明愈,借個火兒!”

這是周培基又把爐子給弄死了。

莫茹笑道:“真是服了他了,快給他送幾塊紅炭過去。”

周培基用得不是那麽熟練,晚上封住爐子,早上想要捅開的時候,就發現已經給憋死了。

等他們吃完早飯,莫茹一回頭,就發現小八醒了,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只瞪著眼睛盯著她看呢。

她笑著把兒子抱起來,“親愛的小八,餓不餓啊。”

他還差個月就周歲了,現在還在吃母乳,莫茹也給他摻了輔食,他喜歡吃鴨蛋不喜歡吃雞蛋,另外還能吃點小米糊糊和爛面條。

也沒見他過敏消化不良的,莫茹就由他喜歡。

餵了奶,莫茹拿了溫熱的手巾給兒子擦了臉和手,又擦上自制的嬰兒護膚水免得皴臉,其實就是凡士林、甘油配的。

“叮鈴鈴”外面傳來自行車鈴的聲音。

周七七立刻跳下地,“哪裏來的自行車。”

全村除了他們家有自行車,別人沒有,那這鈴聲就是外面的,估計是公社的幹部

周七七跑去院子裏,大黃立刻跟上,她去開了院門,就見門口一個大漢推著輛破舊的自行車正呲著大白牙沖她笑呢。

她詫異道:“你誰啊?”

秦桂豪拍拍後座的青綠色郵包,自豪道:“郵遞員!”

周七七還不知道郵遞員是啥呢,“郵遞員?甜不甜?”

好不好吃?

秦桂豪撓撓頭,嘿嘿笑道:“你爹娘呢?”

“有信嗎?給我吧。”周七七伸出小手。

以前大舅小舅的信都是寄到公社,爸媽自己去拿的,今兒怎麽還送到家門口了?哎呀,不爽,去公社的話,她還能順便多吃塊糖,送到家裏來,不是沒有借口了?

秦桂豪笑道:“不光有信,還得按手印。”鄉下人基本都不會寫字,簽名就不用想了,所以都是按手印的。

周七七嘟著小嘴,不情願地回去喊她爹,拉著周明愈出來,還得小聲道:“爹,我給你通風報信,是不是有獎勵哇。”

周明愈輕輕地在她腦門彈了一下,笑道:“別糖衣炮彈那一套,你媽說不行就不行。”

他過了影壁墻看到秦桂豪,立刻笑道:“哎呀,稀客,這是拿工資啦?快進來歇歇腳。”

秦桂豪就停了車,先從郵包裏拿出一封信,“這是你小舅子的,”又遞給他一張單子:“你大舅子的。”

周明愈看了看,居然是一張匯款單!

大弟這是有津貼了?

他摁了手印,然後請秦桂豪進屋去坐坐。

莫茹抱著小八出來看,見了秦桂豪也挺高興的,恭喜他有了好差事。

秦桂豪以前的民兵隊長是臨時的,只管自己村,這兩年公社整頓民兵編制,有的幾個村合並,他的就被取消了。

隔壁周培基聽見也過來說話聊天,好奇道:“咱們公社這是有郵遞員了?”

以前有信都是送到公社的,讓去開會的幹部捎回來,或者定期有信的就自己家去問問,有就拿回來。

秦桂豪咧嘴笑,拍拍自己的胸脯:“新上崗的,第一天就來給明愈送信。”

這時候信息不那麽發達,社員也沒有太多信件,就說先鋒大隊,以前也就是陳秀芳和另外兩戶人家有信,其他人家一年到頭有兩封不錯了。

現在莫茹家反而成了信最多的,莫應棠的要慢很多,經常兩三封一起到,但是莫應熠卻不少,因為離著不是很遠,基本固定一星期一封信。

周培基眼裏閃過一絲羨慕,卻道:“叔兒原本還說公社招郵遞員他也想去呢。”

其實是想騎自行車而已。

要真是公開招,周誠廉條件不差,不是勞模也露過臉的,而且先鋒大隊有倆勞模,幫著說句話周誠廉肯定能去成的。

當然,人家秦桂豪肯定走了關系的,這點他也不嫉妒。

幾人進了屋,周明愈從莫茹懷裏把兒子接過去抱著,莫茹提起爐子上的燎壺給他們沖茶喝。

周培基又看到桌上的匯款單,驚訝道:“你大舅子匯錢來啦?”

一共有五十塊呢!

這麽多!

秦桂豪也很是羨慕,“周明愈,你這個大舅子現在是啥兵種?他才去了有兩年?竟然有這麽多錢,嘖嘖,真是能幹。”

周培基也道:“我姥娘家大隊上有個老兵,說剛去那兩年一個月就三塊錢津貼,還時常被克扣,現在都是六七年的老兵了,一個月也才十四塊。”

莫茹笑道:“他剛去那年還沒有津貼呢,管吃管穿已經很好啦。這錢估計是他能攢下來的所有津貼了。”

以前莫應棠在信裏說過,剛去第一年津貼一個月是六塊的,只不過他沒拿到過,後來從炊事班調出來就開始拿錢了。

她拿起匯款單看了看,上面的郵戳居然又變了,已經是青海發出來的,匯款五十元,匯費是五毛。

只有匯款單,卻沒有信,估摸著地方遠信更慢所以還沒到呢。

她問道:“這錢去公社能取?”

秦桂豪搖頭,“咱公社可取不了,得去縣郵局。”

莫茹就把匯款單收起來,回頭去縣裏跑一趟。

坐了一會兒,喝杯茶說幾句話,秦桂豪還有工作就告辭走了。

周培基看他騎著那麽一輛破舊自行車也格外招風的樣子不禁有點羨慕,也不閑聊了,趕緊家去換上鞋子去磚窯廠幹活兒。

本隊有幾個青年幹活不要糧食要錢,隊裏同意的。

他們走了以後,莫茹就把信拆開讓周明愈給念。

周七七也爬上凳子,湊過去和他一起念信。

周小八也瞪著眼睛看,只是比起爸爸和姐姐笑呵呵的樣子,他依然是面癱臉。

莫茹忍不住拿了炭筆和夾子,火速勾了一張速寫出來。

莫應熠一星期一封信,雷打不動,主要是他問題多,要回來和姐姐姐夫討論學習心得以及難題。

他去了實驗初中以後簡直是如魚得水,因為高中有個圖書室,三間屋子擺滿了書,他一有時間就去看。如今他學習還是超前的,自己這個學期的看完還要看下個學期的,甚至還去看高年級的。

莫茹還怕他不紮實,讓他悠著點,結果他已經開始和周明愈討論深奧的物理化學問題了。

這一次寫信回來又討論生物!

人體結構之類的,兩人還可以指點指點,可他要是問什麽基因什麽太專業的,周明愈也回答不了。

周七七好奇道:“什麽是基因?”

周明愈頓了一下,腦子裏過了一下自己知道的那些知識,但是要想用簡單的孩子的語言說出來,發現沒那麽容易。

他對莫茹道:“媳婦兒,你來。”

莫茹壞笑道:“基因就是讓什麽東西是什麽的那麽一個東西。”

周明愈:……

小八瞪著他娘,眼裏有光。

周七七小手托著下巴,睨了小八一眼,“那就是地瓜是地瓜不是土豆,玉米是玉米不是秫秫的東西?”

莫茹點點頭。

周七七又道:“我是爸媽的孩子,有爸媽的基因。”

周明愈笑道:“聰明的閨女,就是這樣。”

周七七看著小八,一臉不可思議,“他一定不是咱家的孩子,沒有咱家的基因!”

周小八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她。

莫茹趕緊摸摸他的毛,對周七七道:“你看他的鼻子和嘴巴跟爸爸還是很像的,眼睛像你,一看就是咱們家人。”

周小八眼睛瞇起來,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周七七撇嘴,“那誰知道呢,整天跟個鋸嘴葫蘆似的,保不齊是個沒了嘴的葫蘆娃呢!”

莫茹和周明愈對視了一眼,這孩子!

周七七卻覺得很好玩,跟弟弟笑道:“你以後就叫葫蘆娃了啊,七個葫蘆娃是你哥哥,你是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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